1订婚宴上,我剪了她的裙摆我在顾家主宅的偏院醒来时,窗外正下着瓢泼大雨。
手机在枕边疯狂震动,我接起,是医院的电话。
护士的声音焦急又冰冷:「你父亲病情突然恶化,需要立刻手术,手术费尾款八十万,
今天晚上之前必须到账,否则……」后面的话我没听清,脑子里嗡嗡作响。
我攥紧了手里那张支票,是顾昭明月初给我的,像打发乞丐一样的“生活费”。
可上面只有二十万。剩下的,早就被林知夏用一句轻飘飘的“我帮你保管,
免得你乱花”给拿走了。这时,偏院的门被悄悄推开,是陈姨。她把一张单子塞进我手里,
压低声音:“**今晚要在主宅试订婚礼服,点了名让你过去伺候。”我低头,
目光触及那张最终修改单上繁复华丽的裙摆,指尖瞬间冰冷。这条裙子,我认得。三年前,
我穿着和它一模一样的裙子,在慈善晚宴上第一次见到顾昭明,也从此坠入地狱。
林知夏不是要我当一个替身那么简单。她是要我亲眼看着,她如何穿着属于我的荣光,
踩着我的血肉,风光加冕。我潜入主宅衣帽间时,距离林知夏到来还有十分钟。
我从袖口里摸出那把早就备好的小巧剪刀,精准地找到了礼服后腰处那根最关键的承重丝线。
一剪,再用隐形针法虚虚地连上几针。从表面看,天衣无缝。
林知夏穿着那件为她量身定制的昂贵礼服,在镜子前骄傲地转身,像一只开屏的孔雀。
她想让顾昭明看到她最美的样子,也想让我看到我最狼狈的样子。可就在她转身,
裙摆扬起最高弧度的瞬间——“撕拉”一声,整片奢华的裙摆轰然塌陷,沉重地坠在地上,
露出她里面尴尬的底衬。全场哗然。顾昭明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我。我低下头,
死死咬住嘴唇,眼神是我惯常的怯懦和惊慌。他大步流星地朝我走来,周身气压低得吓人。
就在他开口质问的前一秒,我猛地抬起眼,直直地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。“顾先生,
”我轻声说,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,“您不是一直说,我最像她吗?
”我看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,继续道:“那她摔了,不也该是我摔的样子吗?”话音未落,
林知夏的尖叫声刺破了所有人的耳膜:“是她!昭明,一定是她毁了我的婚纱!
”顾昭明盯着我,眼神冷得像冰:“把她关进杂物间,婚礼前不准她露面。
”厚重的门在我面前“砰”地一声关上,隔绝了外面的一切。黑暗中,
**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,从内衣的夹层里,取出那个小小的U盘。这里面,
是我用这三个月,用替身的身份,偷偷备份下的顾氏海外账户所有洗钱的路径明细。
还有林知夏去年是如何买通评委,抄袭巴黎一位独立设计师的系列作品,
从而一举拿下金奖的全部原始草图对比。
雨水“哒哒”地敲打着杂物间唯一一扇生了锈的铁窗。我握紧U盘,轻声自语。
“第七十二天了……你们欠我的,我会一件一件,连本带利地拿回来。”黑暗并不能吞噬我,
只会让我的感官和记忆变得更加清晰。我闭上眼,
林知夏即将在下个月时装周发布的那个所谓“全新系列”的每一张设计图,每一个细节,
都在我的脑海里分毫毕现地铺展开来。2谁才是真正的设计师?指尖下的铅笔簌簌作响,
每一笔都是从我灵魂深处撕扯出的记忆。这间被顾昭明用来囚禁我的豪华牢笼里,
唯一的自由就是那叠从书房偷拿出来的A4纸。铁门发出轻微的响动,是阿坤来送饭。
他把饭盒放下时,眼神躲闪,嘴唇嗫嚅了半天,
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:“陈姨让我捎句话……周主编来了,
说是要为林**的新品做独家专访。她说……让您把那些笔记得藏好。”我的心狠狠一跳。
周宴?那个在时尚圈以犀利毒舌、专打假货闻名的《风尚》主编?
他就像一头嗅觉灵敏的猎犬,任何一丝抄袭的腐臭都逃不过他的鼻子。
如果能让他看到我画下的这些原始手稿,
再对比林知夏拿出的那些光鲜亮丽的成衣——我甚至不需要开口,
舆论的刀子就会亲手剥下林知夏那张天才设计师的画皮。可我被困在这里,
像一只折断了翅膀的鸟。稿纸近在咫尺,真相却远在天边。机会竟来得如此之快。当晚,
林知夏穿着一身真丝睡裙,端着红酒杯,亲自来对我进行胜利者的巡视。
她猩红的指甲几乎要戳到我的脸上,语气里是淬了毒的蜜糖:“清清,
下个月《VOGUECHINA》的封面人物已经定了我,惊不惊喜?
顾昭明为我办的庆功宴,你可千万别错过了,哦,我忘了,你出不来。”她得意地转身,
撩动长发,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。就是现在!我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野兽,猛地从床上弹起,
嘶吼着扑向她。她惊叫一声,手中的高脚杯摔在地上,红酒泼溅,像一地触目惊心的血。
我死死抓住她的手臂,假装情绪失控地撕扯她昂贵的睡裙袖口。布料撕裂的刺耳声响中,
我用尽全身力气,将那张卷成细卷、写满了关键结构和灵感标注的稿纸,
精准地塞进了她睡裙内衬的口袋里。“疯子!你这个疯子!”林知夏终于挣脱,
脸上血色尽失,扬手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。她捂着被撕破的袖子,冲门外尖叫:“来人!
把她给我绑起来!再加派两个人守着!”我捂着**辣的脸颊,倒在地上,
眼中却闪过一丝冷光。鱼饵,已经放出去了。第二天,
我被允许通过房间里的监控观看那场万众瞩目的专访。林知夏容光焕发,
对着镜头侃侃而谈她的“原创”理念。周宴始终保持着礼貌的微笑,
直到他翻看林知夏团队准备的“设计手稿”时,眉头忽然拧成了一个川字。“林**,
这款裙子的肩部褶皱非常精妙,能否具体谈谈它的结构灵感?”林知夏的笑容僵了一瞬,
开始用一些空泛的词汇支吾搪塞。就在她下意识调整坐姿时,
一个小小的、皱巴巴的纸团从她睡裙内衬的口袋滑落,掉在了光洁的地板上。
周宴的目光锐利如鹰。他不动声色地弯腰捡起,当着镜头的面,似乎只是个无心之举。
但我看得清清楚楚,在他展开纸团的一瞬间,他的瞳孔骤然收缩。那上面,
正是我画下的、与那款裙子完全一致的褶皱结构分解图,以及旁边的细节标注。
他将纸团攥进掌心,采访很快结束。临走前,周宴意味深长地抬眼,
朝着我这个方向的监控摄像头,极轻微地停顿了一秒。很快,外面传来隐约的骚动,
夹杂着记者们兴奋又尖锐的追问。我知道,火种已经点燃。紧接着,门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,
不是保镖,不是陈姨,那是一种带着绝对掌控欲的、独属于一个人的脚步声。它在我的门前,
停下了。3我要那笔钱,一分都不能少刺耳的刹车声后,是两名黑衣保镖敲响了我的房门,
语气毫无波澜:“林**,顾先生请您过去一趟。
”我被带进顾氏大厦顶层一间密不透风的审讯室,唯一的强光灯打在我脸上,
刺得我睁不开眼。顾昭明坐在阴影里,声音比这房间的温度还冷。“林知夏的公关危机,
是你一手策划的,对吗?”他将一份文件摔在我面前的金属桌上,发出刺耳的巨响。
“你一个打版工,凭什么动她的东西?”他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将我烧成灰烬,
那种鄙夷和不屑,和我这三年来在他眼中的样子,别无二致。我坐在冰冷的审讯椅上,
手在桌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,但声音却出奇的稳定:“凭您这三年来,
没正眼看过我画的一张图。”我抬起头,努力适应着强光,直视他模糊的轮廓。
“您总说我像林知夏,可您知道吗?她去年在巴黎获奖的那个‘星辰系列’,
原稿是我大四交的毕业设计。导师的签收记录,现在还好好地躺在学校的档案馆里。
”我清晰地感觉到,空气凝固了。他长久的沉默,让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。我顿了顿,
用尽全身力气,投出了最后一枚炸弹:“您有时间在这里查我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助理,
不如花点心思去想想——为什么您最信任的枕边人,连抄袭和原创都分不出来?”阴影里,
他猛地站了起来,身前的桌子被带得一晃。我看不清他的表情,却能感觉到他气息的紊乱。
他那双永远高高在上的眼瞳,第一次为我而紧缩,流露出一丝动摇。我赢了第一步。
在我被保镖押送离开前,我叫住了他们:“我要见赵维,你们的财务总监。
”顾昭明没有阻止。很快,年近五十的赵总监战战兢兢地来到我面前。
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的副本,轻轻放在他面前。“赵总监,
顾总如果不想明天的财经头条是‘顾氏集团涉嫌利用海外空壳公司,进行巨额跨境逃税’,
就按我说的做。”我看着他瞬间惨白的脸,
一字一句道:“将原定给林知夏的那笔八十万婚礼筹备金,全额、立刻,转入我指定的账户。
否则,这个U盘里的完整资料,
会同时出现在**、税务局和‘财经前线’周主编的邮箱里。
”赵维的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,他嘴唇哆嗦着,想拒绝。
我轻轻补上一句:“您女儿上周刚拿到英国皇家艺术学院的offer吧?
可别因为资金链断了,耽误了孩子的前程。”他彻底崩溃了,
拿起电话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,最终还是拨通了转账指令。“叮咚。
”转账成功的提示音在我手机上响起时,我正好走到顾家那栋冰冷别墅的大门口。
我回头望了一眼这个我待了三年的牢笼,
从口袋里摸出那枚顾昭明曾像打发乞丐一样扔给我的“补偿戒指”,在掌心用力一握。
尖锐的钻石边缘瞬间硌破皮肉,血珠渗了出来,很疼。可我没哭,反而笑了。
手机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到账信息:800,000.00。这点钱,当然不够。
但用来撬动顾氏这座商业大厦,作为第一根杠杆,刚刚好。
4我用你的名字注册了商标挂断周宴的电话,我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,
胸腔里只燃着一把冷静的火。这场仗,我不能只靠周宴,更不能只靠舆论。
我用顾昭明转来的钱,在市中心租下一间临时工作室,
又火速联系了大学时最信得-过的两位学妹,以三倍薪资请她们加入。“晚照”这个品牌,
就是我射向顾昭明和林知夏的第一发子弹。而这场名为“替身的觉醒”的发布会,
必须成为引爆他们虚伪帝国的**。接下来的半个月,我们几乎住在工作室里。
**和肾上腺素是我们最好的伙伴。设计稿堆满桌面,缝纫机彻夜不休,
布料的碎屑和线条铺满了地板,像一场盛大而寂静的雪。与此同时,
林知夏和顾氏公关的反应,比我想象中更可笑。他们先是发了一篇避重就轻的声明,
说什么“灵感碰撞在所难免”,又说那所谓的“原始手稿”来源不明,不排除是恶意伪造,
最后警告“匿名业内人士”已经侵犯了林知夏的名誉权,他们已委托律师处理。
我看着那份色厉内荏的公告,差点笑出声。他们不敢提我的名字,
更不敢正面回应那些铁一样的对比图,只敢恐吓那个不存在的“匿名人士”。他们越是这样,
越是证明了我的手稿是真的,林知夏抄袭是真的,他们心虚也是真的。舆论的火越烧越旺。
顾昭明大概以为,只要他不回应,等热度过去,我就掀不起什么风浪。他太小看我了。
也太高估他自己了。发布会前三天,“替身的觉醒”系列所有成衣封版,
模特和场地也全部敲定。我站在落地镜前,看着自己眼底的乌青,
竟第一次生出一种近乎落泪的激动。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中,完美地向前推进。然而,
就在这个深夜,工作室里所有的灯光,“啪”的一声,骤然熄灭。
缝纫机运转的声音戛然而止,整个空间瞬间陷入死寂和黑暗。学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。
我心里咯噔一下,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我。很快,物业经理敲开门,
在手机手电筒的惨白光线下,递给我一张冰冷的通知单,语气毫无感情:“苏**,
你们工作室必须立刻停止运营。”我接过那张纸,上面的打印字冰冷又刺眼。发布会前三天,
我租下的工作室突然被断电。物业出示通知单:因5发布会前夜,他来了因涉嫌非法转租,
场地查封七日。白纸黑字,官方印章,钉死了我发布会前最后七十二小时的路。
我翻遍了当初签下的租赁合同,每一个条款都清晰无比,我才是唯一合法的承租人。
这套路我熟,是顾昭明的手笔。当晚,大雨瓢泼。阿坤几乎是冲进雨幕里找到我的,
浑身湿透,将一份文件塞进我手里。文件袋被雨水浸得有些软,
但那枚鲜红的顾氏法务部印章,依旧刺眼。顾昭明动作真快,已经查到我用本名注册了商标,
这封律师函,就是要求我立刻停止使用并更名,
理由是我的名字与顾氏旗下高端品牌“知夏”系列发音近似,“可能造成公众混淆”。
阿坤压低了声音,带着一丝不忍:“赵维被降职了,调去了西北分公司。
他让我给你带句话:‘别碰顾总的底线’。”我捏着那份文件,指尖冰冷。
他们想用最简单粗暴的权力,碾碎我这颗刚从废墟里燃起的火苗。可我早就不再是那个,
为了能继续画稿,甘愿躲在杂物间做他白月光替身的可怜虫了。凌晨两点,
我一个人坐在被断了电、空无一人的工作室里,借着手机微光,
翻看这三年来偷偷存下的每一份设计草图。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,一道黑影笼罩进来。
黑色长柄伞的伞沿滴着水,在水泥地上砸开一朵朵深色的小花。顾昭明就站在门口,
一身剪裁得体的昂贵西装,与这简陋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,眼神如淬了冰的铁。
他目光快速扫过四周,最后落在我身上,声音低沉得像窗外的雨:“八十万买你离开,
协议上写得很清楚——你不该再出现在公众视野。”我“啪”地一声合上笔记本,
抬头直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:“协议上没说我不能创业,更没说我不能用自己的名字。
”他向我走近一步,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,语气微沉:“林知夏的事,
是你一手策划的?”我忽然就笑了,
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:“我只是让真相自己长了腿跑出来而已。倒是顾总您,
这三年来,你何曾正眼看过我画的一张图?现在倒有闲心关心起我的行为了?
”他死死盯着我,良久,像是做出了某种让步,忽然说:“如果你愿意回来,
商标的纠纷我可以压下去,顾氏甚至可以给你开一条独立的个人设计线。”我慢慢站起身,
从口袋里摸出那枚曾被我死死攥在掌心、直到硌出血痕的戒指,
轻轻放在积了灰的桌面上:“顾总,有些东西,不是用钱就能赎回去的。
”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,转身离去时,
门外的雨声几乎吞没了他最后一句淬了毒的低语:“你会后悔的。”雨声渐歇,天快亮了。
我看着桌上那枚戒指,又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,距离发布会只剩两天。
我拨通了一个很久没有联系的号码,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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